【冬寡】他是寒冬 02

02

一连多日,Natalia独自一人被禁锢在石壁上,没有吃喝。寒意从腕部钻入皮肤,向下缓缓游走,一连从头冷到脚趾。

一开始她还拼命挣扎,但手腕上的冰锁链却反倒箍得越来越紧,身上也愈发寒冷,又困又饿让她放弃了挣扎;但是紧贴皮肤的冰壳并没有在体温的传递下融化,它们坚不可摧。

Natalia格外困倦,她靠着石壁浅浅地睡了过去,睡梦里还有几分垂头丧气。

再后来她是被顺着高举的手臂一路流到腋下的水滴惊醒的,她忽然清醒过来。她意识到什么东西不对劲——腕部的冰壳莫名其妙地开始熔化了。她奋力一挣便摆脱了冰壳的束缚。

恢复自由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找到来时的小船逃走。她感觉头发上也开始往下滴水,这才发现原来挣扎之中沁出的冷汗结了冰冻住了漂亮的发髻,现在头发上的冰碴缓缓化掉。这让她冷静了不少。她随手一扯便扯掉了头饰、扯散了发辫,湿漉漉的红发打着卷披散到了腰际。

洞穴的深处突然传来嘶吼声,仿佛极尽痛苦和挣扎,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。山洞里忽然很寒冷,又忽然闷热,每一寸空气都令人窒息。

迟疑片刻后,Natalia从身上翻出一把黑铁匕首别在后腰,想洞穴深处探去。

石洞尽头处是一片颇为开阔的圆形空间,空气是一种稳定的、料峭的寒冷。洞顶的石钟乳尖端又结了冰花。

她稍稍走进,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立着一个石台,寒冬躺在石台上,台面覆着薄冰。他激烈地挣扎着,痛苦地大吼着,几缕黑发散在脸上。他左臂与肩膀接触的地方发着亮,正在蔓延着乌青的冰,一路覆盖了他左侧的胸膛;寒冰缓缓攀上他的脖颈。

Natalia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,但是她知道寒冬的体内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;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,寒冬正在愈发虚弱,他正在被自己所侵蚀。她心头窃喜,悄悄走向石台。

不曾想稍加靠近,寒冬却翻身而起,跃到她面前,将她擒住。他浑身寒冷,一点也不像正在消亡,而像是在逐渐强大。他反身将她压在石台上,人类的手臂扼着她的脖子。寒气包裹着Natalia,她感觉自己关节里的滑液都冻住了,她手忙脚乱地抽出匕首,却只能因为肌肉的无力而松开手掌;匕首“当啷”掉到地上。

寒冬将她死死压住,张开左手手掌,将冰手臂悬在她身体上方。她顿时感觉全身的暖意和力量都被抽走,寒冷、恐惧、无助和无法控制而来的悲伤的洪流将她一瞬间淹没,她如同即将溺死的人一般大口喘息,空气堵塞在她的喉咙里,窒息的绝望在她的身体里兴风作浪。慢慢地,寒冬的周身不再冒着白汽,他身上的冰壳如同缓缓退去的潮水一般逐渐消褪,直至乖乖地退到左肩。

他后退两步。Natalia顿时感觉抑制她呼吸的力量从她身上撤出,氧气钻入血液,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她顾不上太多,双臂颤抖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,绿眼睛里写满了惶恐。她笨手笨脚地翻身滚下石台,为此她感到小臂一阵钝痛,温热粘稠的血液停滞了许久才从擦破的伤口处流出来。

寒冬呆呆地望着她好久,望得她的指尖更冷了,她似乎可以通过他的护目镜感受到他复杂又冰冷的目光。他最后望了望掉落在视线角落的匕首,转过身去说走就走,仿佛Natalia才是一个冒着寒气的怪物。

第二次被他甩手而去,Natalia莫名地愤恨不已。但是顾不上那么多,她浑身战栗着爬过去捡起石台那侧的匕首,横过手臂挡在自己身前。果然不久后寒冬又回来了,他走到她身前。

她一下被该死的寒冬吸走太多元气,十分虚弱。她虚张声势地晃晃握匕首的手臂,却止不住地咳嗽。他装作没看见,在她面前蹲下身去,匕首的尖端抵住了他袒露的胸膛。她这才看见他手里抱着一个东西。

寒冬出人意料地展开怀里的裘皮,披在她的身后,毛茸茸的领子蹭着她的脸颊,让她感觉温暖、安定了不少。她丝毫没有感激,反将刀尖更用力地压在他的皮肤上。他没有反抗,为她披好披风,站起身来。他用冰手臂画地为牢,为她圈出一道寒冰结界,让她无法离开。

即便刀锋和瞳孔里都闪烁着耀眼的恨意,在过分的温暖中Natalia也抵不住愈发疲倦,她再无精力挣扎,待寒冬又一次扬长而去后精疲力竭地陷入背后的披风里,她仿佛感觉仿佛被送入烘烤箱里一样舒服。她的头很疼,也很想跳起来反抗;但是她的身体很快就不受控制地沉寂下去。

她抱着尖锐的匕首睡着了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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